吃到有虫眼的苹果不可怕,吃到有虫的苹果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吃到苹果里面有半截正在挣扎的虫子。昆虫究竟是食品,还是食品的敌人?
吃虫
进入新世纪之后,我们似乎就开始在餐桌上进行一场没有终点的勇敢者游戏。漂亮的苏丹红,“美味”的废纸箱,“香醇”的氢化植物油,结实的三聚氰胺等等,都在挑战我们脆弱的心理承受底线。也许是条件反射让我们变得得越来越敏感,当拿到爬着小虫的柑橘的时候,登时如触雷般一声尖叫,可爱的桔子也被当成定时炸弹被远远地丢在一旁。其实,柑橘上的大食蝇肯定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们跟人类,甚至是哺乳动物都毫无交情和瓜葛,又怎么传染细菌病毒呢?如果柑橘是绿色无污染的,那我们是吃着绿色食品长大的,我也算是绿色食品吧。至少我们比用瘦肉精制造的猪肉健康得多”。
人们对昆虫的感情从来就很复杂,既对“翩翩起舞”的蝴蝶大加赞美,又对“猥琐之极”的蟑螂大加讨伐。没办法,谁让昆虫是这么个鱼龙混杂的大家族呢。不管是爱是恨,人们很早就跟昆虫拉上了关系,满足吃穿用度,蜜蜂在蜂箱里制造甜蜜,桑蚕在丝山上吐出舒适,白蜡虫分泌的虫蜡给夜晚带来柔和的烛光。不过与喝牛奶、穿皮鞋,再吃牛肉不同,昆虫本身很少搬上我们的餐桌。大多数昆虫菜肴也仅仅是站在少数民族“特色菜肴”的大旗之下。更多人对吃虫的印象,可能仅仅停留在童年那一两只烤焦的蝉和蚂蚱身上。记得,小学的时候就在杂志上看过一篇诱人的小文章,说昆虫是富含营养的健康食品,要大力开发,其间还描述了各种昆虫的烹制方法,像油炸蝗虫,烤蜂蛹之类的,不禁有些垂涎。可是,二十年都过去了,昆虫食品的好处(高蛋白,低脂肪)被一提再提,文章里面的“昆虫佳肴”却始终没能摆上平常人家的餐桌。那又是为什么呢?
“昆虫大餐”为何难上桌?
地球上的虫虫虽多,但是要想人工规模养殖却绝非易事。蜜蜂和桑蚕可能是工人的家养昆虫。但是,蜜蜂的数量还是有些难于控制,并且需要四处去游牧,寻找蜜源植物,至于所采的花粉花蜜的种类也无从控制,商场里所谓的纯××花蜜,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当然不排除当地在早春或者夏末时有单一开花植物)。如此算来,桑蚕可能是最成功的也是唯一成功的家养昆虫,在人提供环境和饲料条件中,为人们吐丝织茧。大多数昆虫需要的饲料和生活环境都比较特别,比如说食蚜蝇(平常看到的那种不蛰人的“蜜蜂”)幼虫需要大嚼蚜虫,而成虫却要在花朵上吸花吮蜜。另外,很多昆虫特别是肉食性昆虫都有很强的领地性和攻击性,当初,人们为了得到坚韧的蛛丝,想大规模饲养蜘蛛,这些聚在一堆的家伙不但不对同伴示好,更是进行你死我活的搏斗,最终只能让它们都住单间,这样一来饲养的效率就大大降低了。科学家们也只能另辟蹊径,动用基因工程,雇佣大肠杆菌来制造蛛丝了。除了这些毛病,一些昆虫的生活史太漫长,一只蝉从卵到成虫需要近10年的时间,如此长的上菜时间恐怕只有绝对老饕能够忍受。
即使解决养殖的问题,把这些特别食物乘到人们的饭碗里,让大家鼓起勇气吃下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昆虫成虫的骨头都长在肉外面,绝对是正版的骨肉相连(体壁肌附着在体壁及其内突上),加上体型限制,想挑出肉来更是难上加难啊。成虫外骨骼一般都比较坚韧,连骨头带肉嚼往往口感不佳。无奈,昆虫菜肴一般取用幼虫(竹虫)和蛹(马蜂蛹,蚕蛹)这些较为柔软的材料。更要命的是,昆虫家族中有些成员还相当强悍,自卫手段千奇百怪,有的背着化学武器(臭虫),有的浑身树满了颇具攻击性的“针头”(各种凤蝶的幼虫)。除了自卫,像蚊子、蟑螂这样的昆虫还会干些“吸血偷粮”的事,顺便还要在食品和人体上撒点细菌病毒之类的东西。人们与这些高手过招之后,难免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看到这些家伙,就反胃,就更别提食欲了。这样一来,实际上,除了极少数的合作生产以外,人类和昆虫各行其道,互不侵犯。除了偶尔被采来尝尝鲜以外,并没有成为正餐。
野生的虫儿,你不要吃
现在人们日子好过了,都能吃饱了。很多人抱着猎奇的心理,要将“天上飞的、地上跑得、水里游的”都搬到餐桌上。虫虫们也难逃刀叉碗筷的围追堵截。一些原本只是拿来尝鲜的昆虫,已经变成了市场上的热销商品。
在广西北部山区,胡蜂蛹的价格已经由几年前的每市斤3-5元,上涨到每市斤20-30元,并且还有供不应求的趋势。胡蜂是膜翅目胡蜂总科的昆虫。这类通常被我们通称为马蜂的昆虫,实际上是种类繁多的大家族。与蜜蜂为花朵辛勤授粉一样,胡蜂也承担着重要工作。大多数胡蜂都是肉食性的,以其他昆虫,特别是鳞翅目幼虫(通常是些危害花草树木的家伙)为食,特别是在哺育幼虫期间,它们会捕捉大量的害虫。除了捉虫,胡蜂还会给一些特别的花朵(主要是兰花)传粉。它们在植物生长和开花结果中所做的贡献着实不小。
一般来说,胡蜂的个头都要比蜜蜂大一些,肉也相对多一些(据说味道也好一些),加上不能生产蜂蜜,所以就被人们“理所应当”地请上了餐桌。尽管胡蜂有毒针作为自卫武器,但终究抵挡不了全副武装的人(穿着消防员的全套服装),那些已经成型或者将要成型的蜂蛹从数年精心建造的蜂巢里抖出来,成为美味佳肴。在有些地方,胡蜂数量锐减,后果已经逐渐显现——毛虫在肆无忌惮地啃食树叶,美丽的兰花得不到授粉郁郁而终。还是老话,大自然的链条就是这样,每一环的缺失都可能导致链条停转。
吃出疫病?
通常来说,植食性昆虫所带的病毒只是在昆虫之间传播或者在寄主植物之间传播,不会突然跑到其他动物身上。病毒对宿主有着严格的选择,即使把昆虫的病毒以及植物的病毒请到人体内,他们也会因为生活不习惯,无从繁殖的。这跟那些依赖于人类生存的昆虫可以传播人类病毒和病菌截然不同。所以,蛆柑事件中,人们对大食蝇幼虫传播疾病的安心,确实是些多虑了。
不过,病毒存在很强的变异能力,也不能排除它们一时兴起更换了寄主。一旦发生这种跳跃,新病毒的威力也是相当恐怖。这也正是人类如此担心禽流感从鸟传染给人的原因。
昆虫家族已经在地球上生活了至少4亿年,进化历史赋予它们强悍的适应能力。如果能果开发利用这一宝库,对缓解人类食品危机有重要的意义。如何养好虫,如何让人吃好虫,可能会成为昆虫学家和食品学家的大课题。(来源:科学松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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